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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凸碧堂品笛感凄清 凹晶馆联诗悲寂寞
宝玉拿了银票,也不等明天,就让小丫头喊茗烟来。不一会,茗烟便一路小跑着来了:「二爷,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茗烟,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了,如今有件大事还要交给你去料理。」宝玉道。
「二爷,茗烟儿这几年蒙二爷看得起,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茗烟肯定给二爷办得妥妥的。」茗烟见宝玉神色凝重,也正经道。
「茗烟,你可记得柳湘莲柳相公?」
「可是北城那个?」
「正是」
「当然记得。去年我还和二爷薛大爷一块去过几遭呢。」「极好,你这就去寻他。」宝玉说着在怀里掏出银票塞给茗烟。「他城北熟络,你去找他,就说我要买一套幽静整洁敞亮些的宅子,还请他多费心留意打探打探,越快越好。」
「哟,二爷如今怎么想起买宅子来了?感情是要金屋藏娇?」茗烟将银票仔细揣好道。
宝玉也被茗烟逗乐了,笑道:「正是呢,这事你务必要帮我办好才是,回头我重重赏你。」说着又叮嘱了茗烟一番才让他去了。宝玉见茗烟去的远了,才踱步回到怡红院。麝月见宝玉回来了,忙帮宝玉更衣,一面说道:「刚才太太派人来回话,说北静王府派人来,说明儿八月十五,那边准备了几出小戏,请二爷过去看戏做乐。」
宝玉正自心烦,听了这番话不由皱了皱眉道:「这中秋佳节的,不让人好好在家里过个节。」
麝月笑道:「那北静郡王爷是看得起你才请你去,你何苦这般不识抬举?别说老太、太太太们高兴,就是我这做丫头的也替你高兴。」宝玉道:「罢了罢了,明儿我去就是了。」待到第二天一大早,宝玉便穿整齐戴了,骑着马奔北静王府去了。
却说湘云正在屋里懒懒的躺着,听见外头宝钗的声音道:「你们姑娘可在屋里呢?」湘云忙起身迎了出去。二人坐了,宝钗拉着湘云的手道:「云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可不像单单身子不爽快。」湘云听了,默默低下了头,眼圈也红了。宝钗见了站起来,用手按住了湘云的香肩道:「好妹妹,是受了什么委屈了?想是那卫家的人给你气生了?」湘云只是摇头。「那,是宝玉欺负你了?」湘云扔是摇头。宝钗道:「好妹妹,有什么话还不能和姐姐说的?」湘云一头扎到宝钗怀里哭了出来。哭了好一会子才哽咽着把事跟宝钗说了。
宝钗紧紧搂着湘云,道:「你们啊,哎……」
「宝姐姐,我……」
「好了,不用多说了,既然都有了,怕也是没用的,横竖要想个法子混过去是正经。」
湘云擦了擦眼泪道:「宝姐姐,昨儿我和宝玉说了。宝玉说他想法子。」宝钗笑道:「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子哥儿能有什么法子?还不如我这进进出出的倒是方便些。好妹妹,你不用着急,宝玉若是没法子还有我呢。」「宝姐姐,你真好。」湘云哭道。
「傻妹妹,快别这么说,都是我这当姐姐应该做的。如今我且先问问你,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要还是不要?」
湘云听了,忙哭道:「自然是要的,这是我和宝玉的骨血,怎么能不要呢?」宝钗听了叹了口气道:「好,姐姐帮你想想法子。」二人又说些贴心话,不在话下。
到了晚上,贾母命人在大观园中摆下酒宴,众人饮酒看戏作乐。只是王熙凤病着不能来,薛姨妈身子也未大愈,只在自己院子里不来,宝钗自然是留下陪薛姨妈,也不得来。惜春也病着不来。宝玉又在北静王府不得抽身。贾政贾赦贾珍贾琏等一并爷们都在外头吃酒,内眷只有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贾蓉媳妇、迎春、探春、黛玉、湘云。
因没了凤姐,便少了个调笑的,贾母也便少了不少乐子,又没有宝玉在身边,便道:「今日这中秋节更是冷清些,倒无趣起来。
林黛玉见坐了满满一桌子人贾母仍嫌不够热闹,又是中秋佳节,千家万户都团聚,只有自己父母双亡,只身在异乡,不免又伤怀起来。湘云心中有事,自然也乐不起来。
贾母又命将毛毡铺于阶上,命将月饼西瓜果品等类都叫搬下去,令丫头媳妇们也都团团围坐赏月。贾母因见月至中天,比先越发精彩可爱,因说:「如此好月,不可不闻笛。」因命人将十番上女孩子传来。贾母道:「音乐多了,反失雅致,只用吹笛的远远的吹起来就够了。」
这里贾母仍带众人赏了一回桂花,又入席换暖酒来。正说着闲话,猛不防只听那壁厢桂花树下,呜呜咽咽悠悠扬扬,吹出笛声来。趁着这明月清风,天空地净,真令人烦心顿解,万虑齐除,都肃然危坐,默默相赏。听约两盏茶时,方才止住,大家称赞不已。于是遂又斟上暖酒来。贾母笑道:「果然可听么?」众人笑道:「实在可听。我们也想不到这样,须得老太太带领着,我们也得开些心胸。」
贾母道:「这还不大好,须得拣那曲谱越慢的吹来越好。」说着,便将自己吃的一个内造瓜仁油松穰月饼,又命斟一大杯热酒,送给谱笛之人,慢慢的吃了再细细的吹一套来。媳妇们答应了,方送去。
只见鸳鸯拿了软巾兜与大斗篷来,说:「夜深了,恐露水下来,风吹了头,须要添了这个。坐坐也该歇了。」
贾母道:「偏今儿高兴,你又来催。难道我醉了不成?偏到天亮!」因命再斟酒来。一面戴上兜巾,披了斗篷,大家陪着又饮,说些笑话。只听桂花阴里,呜呜咽咽,袅袅悠悠,又发出一缕笛音来,果真比先越发凄凉。大家都寂然而坐。
夜静月明,且笛声悲怨,贾母年老带酒之人,听此声音,不免有触于心,禁不住堕下泪来。
众人彼此都不禁有凄凉寂寞之意,半日,方知贾母伤感,才忙转身陪笑,发语解释。又命暖酒且住了笛。尤氏笑道:「我也就学一个笑话,说与老太太解解闷。」
贾母勉强笑道:「这样更好,快说来我听。」
尤氏乃说道:「一家子养了四个儿子:大儿子只一个眼睛,二儿子只一个耳朵,三儿子只一个鼻子眼,四儿子倒都齐全,偏又是个哑叭。」正说到这里,只见贾母已朦胧双眼,似有睡去之态。尤氏方住了,忙和王夫人轻轻的请醒。
贾母睁眼笑道:「我不困,白闭闭眼养神。你们只管说,我听着呢。」王夫人等笑道:「夜已四更了,风露也大,请老太太安歇罢。明日再赏十六,也不辜负这月色。」
贾母道:「那里就四更了?」
王夫人笑道:「实已四更,他们姊妹们熬不过,都去睡了。」贾母听说,细看了一看,果然都散了,只有探春在此。贾母笑道:「也罢。
你们也熬不惯,况且弱的弱,病的病,去了倒省心。只是三丫头可怜见的,尚还等着。你也去罢,我们散了。」说着,便起身,吃了一口清茶,便有预备下的竹椅小轿,便围着斗篷坐上,两个婆子搭起,众人围随出园去了。不在话下。
原来黛玉和湘云二人并未去睡觉。只因黛玉见贾府中许多人赏月,贾母犹叹人少,不似当年热闹。又提宝钗姊妹家去母女弟兄自去赏月等语,不觉对景感怀,自去俯栏垂泪。宝玉又仍在北郡王府中逗留不得回,探春又因近日家事着恼,无暇游玩。虽有迎春探春二人,偏又素日不大甚合。所以只剩了湘云一人宽慰他,湘云也知道黛玉是中秋佳节思乡所致,因说:「你是个明白人,何必作此形像自苦。我也和你一样父母早亡,我就不似你这样心窄。何况你又多病,还不自己保养。可恨宝姐姐,姊妹天天说亲道热,早已说今年中秋要大家一处赏月,必要起社,大家联句,到今日便弃了咱们,自己赏月去了。社也散了,诗也不作了。倒是他们父子叔侄纵横起来。你可知宋太祖说的好『卧榻之侧,岂许他人酣睡。』他们不作,咱们两个竟联起句来,明日羞他们一羞。」黛玉见他这般劝慰,不肯负他的豪兴,因笑道:「你看这里这等人声嘈杂,有何诗兴。」
湘云笑道:「这山上赏月虽好,终不及近水赏月更妙。你知道这山坡底下就是池沿,山坳里近水一个所在就是凹晶馆。可知当日盖这园子时就有学问,这山之高处,就叫凸碧;山之低洼近水,就叫作凹晶。这凸凹二字,历来用的人最少。
如今直用作轩馆之名,更觉新鲜,不落窠臼。可知这两处一上一下,一明一暗,一高一矮,一山一水,竟是特因玩月而设此处。 有爱那山高月小的,便往这里来;有爱那皓月清波的,便往那里去。只是这两个字俗念作『洼』『拱』二音,便说俗了,不大见用,只陆放翁用了一个『凹』字,说『古砚微凹聚墨多』,还有人批他俗,岂不可笑。」
林黛玉道:「也不只放翁才用,古人中用者太多。如江淹《青苔赋》,东方朔《神异经》,以至《画记》上云张僧繇画一乘寺的故事,不可胜举。是今人不知,误作俗字用了。实和你说罢,这两个字还是我拟的呢。因那年试宝玉,因他拟了几处,也有存的,也有删改的,也有尚未拟的。这是后来我们大家把这没有名色的也都拟出来了,注了出处,写了这房屋的坐落,一并带进去与大姐姐瞧了。
他又带出来,命给舅舅瞧过。谁知舅舅倒喜欢起来,又说:『早知这样,那日该就叫他姊妹一并拟了,岂不有趣。』所以凡我拟的,一字不改都用了。如今就往凹晶馆去看看。」
说着,二人便同下了山坡。只一转弯,就是池沿,沿上一带竹栏相接,直通着那边藕香榭的路径。因这几间就在此山怀抱之中,乃凸碧山庄之退居,因洼而近水,故颜其额曰「凹晶溪馆」。
因此处房宇不多,且又矮小,故只有两个老婆子上夜。今日打听得凸碧山庄的人应差,与他们无干,这两个老婆子关了月饼果品并犒赏的酒食来,二人吃得既醉且饱,早已息灯睡了。
黛玉湘云见息了灯,湘云笑道:「倒是他们睡了好。咱们就在这卷棚底下近水赏月如何?」二人遂在两个湘妃竹墩上坐下。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真令人神清气净。
湘云笑道:「怎得这会子坐上船吃酒倒好。这要是我家里这样,我就立刻坐船了。」
黛玉笑道:「正是古人常说的好,『事若求全何所乐』。据我说这也罢了,偏要坐船起来。 」
湘云笑道:「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可知那些老人家说的不错。说贫穷之家自为富贵之家事事趁心,告诉他说竟不能遂心,他们不肯信的。必得亲历其境,他方知觉了。就如咱们两个,虽父母不在,然却也忝在富贵之乡,只你我竟有许多不遂心的事。」
黛玉便想到湘云方过了门便丧夫,年轻守寡,却不知将来要往何方,只怕再说恐湘云伤怀,忙笑道:「不但你我不能趁心,就连老太太,太太以至宝玉探丫头等人,无论事大事小,有理无理,其不能各遂其心者,同一理也,何况你我旅居客寄之人哉!」
湘云听说,也怕黛玉又伤感起来,忙道:「休说这些闲话,咱们且联诗。」正说间,只听笛韵悠扬起来。黛玉笑道:「今日老太太,太太高兴了,这笛子吹的有趣, 到是助咱们的兴趣了。咱两个都爱五言,就还是五言排律罢。」湘云刚想说,这笛子倒不如我吹洞箫来得委婉些,又想起昨日和给宝玉吹箫的情形,忙道:「限何韵?」
黛玉笑道:「咱们数这个栏杆的直棍,这头到那头为止。他是第几根就用第几韵。若十六根,便是『一先』起。这可新鲜?」湘云笑道「这倒别致。」于是二人起身,便从头数至尽头,止得十三根。湘云道:「偏又是十三元了。这韵少,作排律只怕牵强不能押韵呢。少不得你先起一句罢了。」
黛玉笑道:「倒要试试咱们谁强谁弱,只是没有纸笔记。」湘云道:「不妨,明儿再写。只怕这一点聪明还有。」黛玉道:「我先起一句现成的俗语罢。」因念道:「三五中秋夕。」湘云想了一想,道:「清游拟上元。撒天箕斗灿。」林黛玉笑道:「匝地管弦繁。几处狂飞盏。」
湘云笑道:「这一句『几处狂飞盏』有些意思。这倒要对的好呢。」想了一想,笑道:「谁家不启轩。轻寒风剪剪。」
黛玉道:「对的比我的却好。只是底下这句又说熟话了,就该加劲说了去才是。」
湘云道:「诗多韵险,也要铺陈些才是。纵有好的,且留在后头。」黛玉笑道:「到后头没有好的,我看你羞不羞。」因联道:良夜景暄暄。争饼嘲黄发,
湘云笑道:「这句不好,是你杜撰,用俗事来难我了。」黛玉笑道:「我说你不曾见过书呢。吃饼是旧典,唐书唐志你看了来再说。」湘云笑道:「这也难不倒我,我也有了。」因联道:「分瓜笑绿嫒。香新荣玉桂。」
黛玉笑道:「分瓜可是实实的你杜撰了。」
湘云笑道:「明日咱们对查了出来大家看看,这会子别耽误工夫。」黛玉笑道:「虽如此,下句也不好,不犯着又用『玉桂』『金兰』等字样来塞责。」因联道:「色健茂金萱。蜡烛辉琼宴。」湘云笑道:「『金萱』二字便宜了你,省了多少力。这样现成的韵被你得了,只是不犯着替他们颂圣去。况且下句你也是塞责了。」黛玉笑道:「你不说『玉桂』,我难道强对个『金萱』么?再也要铺陈些富丽,方才是即景之实事。」
湘云只得又联道:「觥筹乱绮园。分曹尊一令。」黛玉笑道:「下句好,只是难对些。」因想了一想,联道:「射覆听三宣。
骰彩红成点。」
湘云笑道:「『三宣』有趣,竟化俗成雅了。只是下句又说上骰子。」少不得联道:传花鼓滥喧。晴光摇院宇。
黛玉笑道:「对的却好,下句又溜了,只管拿些风月来塞责。」湘云道:「究竟没说到月上,也要点缀点缀,方不落题。」黛玉道:「且姑存之,明日再斟酌。」因联道:素彩接乾坤。赏罚无宾主。
湘云道:「又说他们作什么,不如说咱们。」只得联道:吟诗序仲昆。构思时倚槛。
黛玉道:「可以入上你我了。」联道:拟景或依门。酒尽情犹在。
湘云说道:「是时侯了。「乃联道:更残乐已谖。渐闻语笑寂。
黛玉说道:「这时侯可知一步难似一步了,」因联道:空剩雪霜痕。阶露团朝菌。
湘云笑道:「这一句怎么押韵,让我想想。」因起身负手,想了一想,笑道:
「够了,幸而想出一个字来,几乎败了。」因联道:庭烟敛夕ク。秋湍泻石髓。
黛玉听了,不禁也起身叫妙,说:「这促狭鬼,果然留下好的。这会子才说『ク』字,亏你想得出。」
湘云道:「幸而昨日看历朝文选见了这个字,我不知是何树,因要查一查。
宝姐姐说不用查,这就是如今俗叫作明开夜合的。我信不及,到底查了一查,果然不错。看来宝姐姐知道的竟多。」
黛玉笑道:「『ク』字用在此时更恰,也还罢了。只是『秋湍』一句亏你好想。只这一句,别的都要抹倒。我少不得打起精神来对一句,只是再不能似这一句了。」因想了一想,道:风叶聚云根。宝婺情孤洁。
湘云道:「这对的也还好。只是下一句你也溜了,幸而是景中情,不单用『宝婺』来塞责。」因联道:银蟾气吐吞。药经灵兔捣。
黛玉不语点头,半日随念道: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
湘云也望月点首,联道:乘槎待帝孙。虚盈轮莫定。
黛玉笑道:「又用比兴了。」因联道:晦朔魄空存。壶漏声将涸,湘云方欲联时,黛玉指池中黑影与湘云看道:「你看那河里怎么象个人在黑影里去了,敢是个鬼罢?」
湘云笑道:「可是又见鬼了。我是不怕鬼的,等我打他一下。」因弯腰拾了一块小石片向那池中打去,只听打得水响,一个大圆圈将月影荡散复聚者几次。
只听那黑影里嘎然一声,却飞起一个大白鹤来,直往藕香榭去了。
黛玉笑道:「原来是他,猛然想不到,反吓了一跳。」湘云笑道:「这个鹤有趣,倒助了我了。」因联道:窗灯焰已昏。寒塘渡鹤影。
林黛玉听了,又叫好,又跺足,说:「了不得,这鹤真是助他的了!这一句更比『秋湍』不同,叫我对什么才好?『影』字只有一个『魂』字可对,况且『寒塘渡鹤』何等自然,何等现成,何等有景且又新鲜,我竟要搁笔了。」湘云笑道:「大家细想就有了,不然就放着明日再联也可。」黛玉只看天,不理他,半日,猛然笑道:「你不必说嘴,我也有了,你听听。」因对道:冷月葬花魂。
湘云拍手赞道:「果然好极!非此不能对。好个『葬花魂』!」因又叹道:
「诗固新奇,只是太颓丧了些。今儿大过节的,不该作此过于清奇诡谲之语。」黛玉笑道:「不如此如何压倒你。下句竟还未得,只为用工在这一句了。」湘云也不再往下接,二人只看着天上一轮玉盘,各自不语。好一会子,湘云才揽着黛玉的胳膊道:「林姐姐,自打我认识你,你便身子弱,又爱生气,如今你的病根子竟是干净了,人也豁达了许多,我这做妹妹的自然也替你高兴。」黛玉道:「嗯,还要多谢妙玉姐姐帮我治好了病,说来也怪,这病一去,心性也开朗了起来。现在想想,前些年竟都是我将玩笑太当真了,竟对你和宝姐姐太刻薄了些。在这里先和你赔个不是,赶明儿还和宝姐姐说去。」湘云笑道:「恐怕不单单是去了病才这般吧?如今听说不出几个月你就要和爱哥哥成亲了,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我是打心坎里替你高兴的。只是日后你做了二奶奶,可要好好照顾宝玉,不然我是不依的。」黛玉羞红了脸道:「别听他们浑说。哪里有的事。」湘云笑道:「好姐姐,这有什么害臊的,我只等着吃你们的喜酒了。」黛玉见湘云说得真诚,更是愧疚,遂道:「云妹妹,只可惜你这般多磨,我偏又帮不上你什么,我只想你也同我一般有个依靠就好了。」湘云听黛玉这席话,眼圈也有些发红了。二女遂又说了许多交心话,这一晚竟比那十年都交心一般。
第六十四回 寒月俏婢偶感风寒 热肠贤女义助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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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ps:上次那一回抄袭的太厉害了,连我这种厚颜无耻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次补上吧,小一万字,不过还是没肉。嗯,各位忍一忍吧。情节发展.以前刚开始写的时候也没什么技巧和规划,只是为了色而色,写到现在,幺鸡自己觉得还是有点进步的,是为了情而色了,而不会强硬加一章色的进去。
嗯,补分已经补到六十一回了……欠的账越来越多了,大家放心,我会补上的。
再说点题外的。嗯,这次是为了晴雯。
话说前几回我偷偷的说喜欢晴雯,有人表示不理解,以前咱扯过黛玉宝钗李纨等人了,今儿就说说晴雯。我喜欢的,希望大家也喜欢。好吧,是我的强迫症又犯了。
晴雯的身世:这晴雯当日系赖大家用银子买的,那时晴雯才得十岁,尚未留头。因常跟赖嬷嬷进来,贾母见他生得伶俐标致,十分喜爱。故此赖嬷嬷就孝敬了贾母使唤,后来所以到了宝玉房里。短短几句却说的很明白了,首先,身世很可怜,十岁就被卖了,但是幸运的是被贾母看见了。至于贾母为什么喜欢,下面会有解释。
先说缺点:
缺点一:刀子嘴。晴雯的一张小嘴是很厉害的,丫鬟婆子,连袭人她都不怕.宝玉更是经常的被挖苦一番。这一点和黛玉很像。嗯,其实动机也很像。晴雯喜欢宝玉,却见宝玉把袭人给上了,又把麝月给上了,当然吃醋。
缺点二:暴脾气。晴雯生病的时候,平儿和麝月说坠儿偷镯子的事,被晴雯知道了。那通脾气发的,你们都知道了。
但是晴雯几次挖苦人、发脾气其实都是为了宝玉。篇幅原因,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有心的读者可以自己再去回味回味。撵了坠儿更是因为晴雯作为大丫头当然要维持怡红院的秩序,有资格也有必要。只是处理的太急了些。暴脾气呢……其实是她知道,宝玉那软弱的性格知道了也不了了之,而她绝对不能容忍宝玉身边有这么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存在,所以自作主张就把坠儿给炒了。
再说优点,嗯,一大堆废话要开始了:首先晴雯是最漂亮的丫头,为什么呢?我猜的。哈哈。别捡砖头,听我给你白活。袭人和晴雯都是贾母身边的丫头,赏给宝玉的。为什么要赏呢?袭人是因为温柔贤惠又细心懂得疼人,有她照顾宝玉贾母放心。那晴雯呢?就是因为晴雯漂亮。原着中贾母几次谈及宝玉的婚事的时候总有这么一番话,第二十九回,张道士要给宝玉提亲的时候贾母说:「你可如今打听着,不管他根基富贵,只要模样配的上就好,来告诉我。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他几两银子罢了。只是模样性格儿难得好的。」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贾宝玉娶亲,首先要漂亮!然后才是性格好,至于门当户对什么的,不存在,都是浮云直接无视了。所以,把晴雯给了宝玉,好解释了吧?就是因为晴雯漂亮.那么为什么要漂亮的呢?为了下一代的基因考虑。贾母其实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包括她的孙子孙女和丫鬟都要漂亮。还有她看宝钗屋子里说的那些话都能说明这一点。袭人晴雯送宝玉,紫鹃送黛玉,自己身边的鸳鸯都被贾赦看上了。这几个丫鬟是一个比一个的漂亮的。还有贾母看见薛宝琴那会、看见尤二姐那会,喜欢!为什么?漂亮!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同样是兄弟,为什么宝玉那么让人疼,贾环却不招人待见?因为贾环长得猥琐难看。虽然是庶出,但是身份差别也没那么大,大家可以参考探春的地位,还有迎春也是庶出,但是贾母一样喜欢,留在身边。之所以贾母不喜欢贾环,主要还是因为不如宝玉漂亮。没有宝玉提气。跑题了……
你要是觉得上面那些没有说服力,我再给你找证据。凤姐是这么评价的:「若论这些丫头们,共总比起来,都没晴雯生得好。」凤姐的品味不差了吧?本事就是个美人坯子,这是多么高的评价对晴雯。大家想想,这贾府上下有多少丫鬟?光宝玉屋里就七八个,而在王熙凤眼中都不及晴雯。再看王宝善家的:「别的都还罢了。太太不知道,一个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虽然是本着中伤晴雯的目的去的,也说明晴雯漂亮吧?再看王夫人怎么说:「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象你林妹妹的……」我们知道,林黛玉是小姐中最漂亮的,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林黛玉比宝钗漂亮。嗯,这也是题外话。这也从王夫人的眼中看出晴雯的漂亮。王夫人这话其实还有别的一层意思,一会咱们再掰扯。
说的有点多了,反正晴雯长得就是一个漂亮。
第二,晴雯是很会打扮的。不像袭人那样「笨笨的倒好」而是很有品位的。
文章里没有细说,但是一个细节就能表露出来。生病那会儿,从帐子里深出来的手,「那大夫见那手白皙柔嫩手上有两根指甲,足有三寸长,尚有金凤花染的通红的痕迹」闭上眼睛想一想,这是一个丫鬟的手吗?难怪新来的大夫会以为是个小姐。说明首先晴雯是养尊处优的,只管服侍宝玉,从不干粗活。(废话了),然后,晴雯是很好打扮,而且很会打扮,很在意自己的美的,也懂得表现出来。
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晴雯自尊自爱。晴雯是很聪明的,她自然知道老太太把自己给了宝玉是什么意思,但是直到晴雯死都还是个处女。宝玉在前八十回里只和两个女人发生过性关系,袭人和麝月。袭人知道自己是宝玉的人,所以不太推辞。晴雯也知道,却没有任何越礼的事,因为晴雯很自爱,她在等着被宝玉收在房里了才肯将身子给他。
第四:晴雯的聪明灵巧。晴雯是很会来事的,虽然她没经理过什么大事,不会像王熙凤薛宝钗那样出彩,但是很多小细节都是能体验出来的,比如王夫人问他话的时候她的回答,简直严丝合缝,让人找不出一点破绽来。手巧就更不用说了。她的女红针线绝对要比宝钗还要好。至于为什么说宝钗手艺好,那还是题外话了。
不写了。再写又停不下来了,打住。
关于晴雯的死,晴雯其实就是一个斗争的牺牲品,活活冤死的。在这里就不白活了,如果大家喜欢听我扯,下一章继续PS晴雯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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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湘云又挽着手说了好一会子话,真是越说越投机,从诗词古文至今日传奇,从二人儿时种种趣事至如今府中闲杂,说的正在兴头上,却见远远的有个白衣人影。两人都唬了一跳,湘云壮着胆子问道:「谁在那里?这么偷偷摸摸的?
」
「是我。」那影子远远的道。
「是妙玉姐姐。」黛玉听了声音喜道,忙拉着湘云的手过去。妙玉也朝他们走来。黛玉问道:「姐姐如何到了这里?」
妙玉笑道:「我听见你们大家赏月,又吹的好笛,我也出来玩赏这清池皓月.顺脚走到这里,难不成你们两个也偷偷摸至这里?」黛玉笑道:「我们闲坐无趣,正在这里赏月联诗呢。」说着,便将方才二人所联诗句重复一遍。
妙玉笑道:「好诗,好诗,果然太悲凉了。不必再往下联,若底下只这样去,反不显这两句了,倒觉得堆砌牵强。只是方才我听见这一首中,有几句虽好,只是过于颓败凄楚。此亦关人之气数而有,所以我出来止住。如今老太太都已早散了,满园的人想俱已睡熟了,你两个的丫头还不知在那里找你们呢。你们也不怕冷了?快同我来,到我那里去吃杯茶,只怕就天亮了。」黛玉笑道:「谁知道就这个时侯了。走吧湘云,妙玉姐姐的茶可是最享受的.」说着牵着湘云,三人遂一同来至栊翠庵中。只见龛焰犹青,炉香未烬。几个老嬷嬷也都睡了,只有小丫鬟在蒲团上垂头打盹。妙玉唤他起来,现去烹茶。忽听叩门之声,小丫鬟忙去开门看时,却是紫鹃翠缕与几个老嬷嬷来找他姊妹两个.进来见他们正吃茶,因都笑道:「要我们好找, 一个园里走遍了,连姨太太那里都找到了。才到了那山坡底下小亭里找时,可巧那里上夜的正睡醒了。我们问他们,他们说,方才亭外头棚下两个人说话,后来又添了一个,听见说大家往庵里去。我们就知是这里了。」
妙玉忙命小丫鬟引他们到那边去坐着歇息吃茶。自取了笔砚纸墨出来,将方才的诗命他二人念着,遂从头写出来。黛玉见他今日十分高兴,便笑道:「从来没见你这样高兴。我也不敢唐突请教,这还可以见教否?若不堪时,便就烧了;若或可政,即请改正改正。」
妙玉笑道:「你这小嘴又不饶人了,我也不敢妄加评赞。只是这才有了二十二韵,我意思想着你二位警句已出,再若续时,恐后力不加。我竟要续貂,又恐有玷。」
黛玉道:「果然如此,我们的虽不好,亦可以带好了。」妙玉道:「如今收结,到底还该归到本来面目上去。若只管丢了真情真事且去搜奇捡怪,一则失了咱们的闺阁面目,二则也与题目无涉了。」二人皆道极是.妙玉遂提笔一挥而就,递与他二人道:「休要见笑。依我必须如此,方翻转过来,虽前头有凄楚之句,亦无甚碍了。」
二人接了看时,只见他续道:
香篆销金鼎,脂冰腻玉盆。
箫增嫠妇泣,衾倩侍儿温。
空帐悬文凤,闲屏掩彩鸳。
露浓苔更滑,霜重竹难扪。
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
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
赑屃朝光透,罘罳晓露屯。
振林千树鸟,啼谷一声猿。
歧熟焉忘径,泉知不问源。
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
有兴悲何继,无愁意岂烦。
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
彻旦休云倦,烹茶更细论。
后书:《右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黛玉湘云二人皆赞赏不已,湘云道:「可见我们天天是舍近而求远。现有这样诗仙在此,却天天去纸上谈兵。
」
妙玉笑道:「明日再润色起来方是好诗,如今且先喝茶罢。」说着给湘云黛玉都斟了茶。
湘云喝了茶,更是赞不绝口,黛玉笑道:「怎样,我说妙玉姐姐的茶是享受吧?」却想起湘云这两日总是不大精神,便道:「妙玉姐姐除了这诗词和香茗,医术也是了得的,这些日见你不爽利,何不让姐姐给你看一看?」湘云道:「这大晚上已是叨扰,再不敢劳驾的。」妙玉笑道:「也不用听颦儿这满嘴的胡说,我只不过略懂些医术而已,我见你面色是差一些,若不嫌弃,还请借脉象一观。」湘云只得将衣袖挽了上来,露出白嫩的胳膊递给妙玉。妙玉闭了眼,将三根修长如嫩葱的玉指压在湘云腕上闭眼诊了一会儿,又换了另一只手也诊了一番,方睁开眼笑道:「可是身子经常乏累?」湘云红着脸点了点头。
黛玉问道:「好姐姐,云妹妹是什么病?可厉害?」妙玉笑道:「不妨事,只是常理之数,如今也不用用药,只平日里多注意休养,不要太劳累,不要受了风寒便是了。」
湘云只怕妙玉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见妙玉这么说,忙道:「正是呢,多谢妙玉姐姐了,如今已经这般时候了,总要回去睡一会子才行,林姐姐,你回么?」黛玉自那日和宝玉亲近之后,还没和妙玉相处,如今正想将满肚子的甜美拿出来说给妙玉,因笑道:「我累了,走不动了,况且这茶才吃了第二泡,才出味呢,不如你也不走了,咱们再说一会子话,在这里胡乱睡一会就是了。」湘云道:「这可太叨扰了,我还是回去好了。」黛玉道:「也好,那你只管把外面那群人都带回去吧,就说我懒怠走,不回去了。」
湘云便起身告辞,带领丫鬟出来。妙玉送至门外,看他们去远,方掩门进来,在黛玉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你这小丫头子,居然敢夜不归宿了。」黛玉笑着按着妙玉坐了,又倒了两杯茶来,便轻轻坐在了妙玉腿上道:「好姐姐,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吗。」
妙玉揽住了黛玉的腰笑道:「颦儿,你的精神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如今闹了一晚上,天都要亮了,你还这么精神,看你这模样,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瞒着姐姐?」
黛玉羞道:「哪里有什么开心的事?」
妙玉笑道:「还说没有,都在你脸上写着呢。让我来猜猜,是和宝玉……」见黛玉脸红着低了头,便问道:「你……你也和宝玉……」黛玉挂着妙玉的脸道:「好姐姐,脑子里都想的是些什么,好不知羞。」妙玉脸上也一红,道:「那是?」
黛玉这才扭捏道:「他……他亲了我,本来是想那样,只是我不依……」妙玉在黛玉脸上轻轻拧了一把笑道:「前日里你还把我这当姐姐的拱手相送,如今怎么轮到你就这般起来?」
黛玉道:「颦儿只是想留着清白的身子在洞房之日再给了他。」妙玉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问道:「我听说湘云是半年前就嫁出去了,只是刚过门子没几日就守了寡,可是有的?」
黛玉点了点头:「湘云身世本和我差不多,都是可怜的,只有老太太疼她些,也是打小跟我一处长大的。说来好笑,小时候我还经常和她生气的,还都是为了宝玉多一些。」
妙玉道:「哦?她也跟你一般和宝玉青梅竹马的?」黛玉点了点头。妙玉哦了一声,心中已经猜到一二。
黛玉问道:「云丫头也是个有才情的,方才正是看我心中孤寂,想念家乡才来安慰我,其实我知道,她的心里也一定是苦的。只是姐姐怎么也关心起这些事来?」
「我?我也只是好奇,随便问问。」二女又说了许多话,不在话下。
却说八月十五宝玉去北静王府吃酒听戏,直至天蒙蒙亮才回来,到了园子里见酒席已撤,只得回了怡红院,刚要敲门,门却打里面开了,只见晴雯批了一件衣服道:「小祖宗,你在那边又耍得疯了,害人等到这会子。」说着用手遮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宝玉见晴雯一脸疲惫,不由心疼:「好姐姐,你只管睡你的,何苦这么熬着,当心又病了可不是闹的。
说话间来到里屋,晴雯一面帮宝玉宽衣一面到:「那些小蹄子一个比一个懒的,睡着了更跟挺尸的一般,叫都叫不醒的,我只想着你若回来没人给开门岂不生气,倒不如我多等一会子罢了,让她们死挺尸去。」宝玉见晴雯小手有些冰凉,便道:「凭你有这份心,也该多穿些衣服才好,虽是八月,这后半夜露水下来也是凉人,当心着凉可不是闹的。看你这小手这般冰冷,快让我给你暖暖。」
晴雯心中一暖,口上却道:「我可受用不起,你赶紧睡了罢。这天都快亮了.只眯一会就又要起来了。」
宝玉拉着晴雯不放道:「不行,我只暖着你,不如你陪我睡。」晴雯道:「少胡缠,一会子她们醒了,当心让她们看了去。」宝玉仍不依:「看了去又怎样?谁还敢外头乱嚼舌根子去?看我不撵了她?
」说着便拉晴雯在自己榻上躺倒。
晴雯执拗不过,只轻轻揪了揪宝玉的耳朵道:「你真是越来越有公子派头了,动不动就要骂这个撵那个的,才听说,前儿你连赵姨娘都骂了?」宝玉便笑着将那日的事给晴雯讲了。晴雯在宝玉怀里听得掩嘴偷笑,看得宝玉又有些痴了,那手便也不安分起来:「好姐姐,且再让我摸摸你的小白虎。」说着,手已经探入了晴雯的小衣,热热的覆在了晴雯光滑无毛的耻丘上。
晴雯忙夹着双腿道:「小祖宗,快别闹了,天都要亮了,快好好睡一睡吧,我的头也有些沉沉的,明儿我再好好陪你可好?」宝玉听了,这才作罢,紧紧抱着晴雯睡了。
不一会子,天已发亮,却是麝月先起来,见榻上宝玉抱着晴雯还睡着,便轻轻推宝玉道:「二爷,醒醒,一会儿外头的人都醒了,让人看了不好。」宝玉心里惦念湘云,本睡得不沉,如今麝月一推便醒了,忙示意麝月止声,才轻轻的将被晴雯枕着的胳膊抽出来,起了身子,又仔细的给晴雯盖上了,在晴雯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才让袭人服侍梳洗:「昨儿晴雯等了我一晚上,如今咱们轻声点,莫要吵到她,且让她多睡一会子。」一时梳洗完毕,又胡乱吃了口饭,便往枕霞阁去了。
到了枕霞阁,却见湘云和宝钗正在榻上坐着说话,二女见宝玉来了,脸上都已红,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话头。
宝玉也没想宝钗会一大早的来,心中又有鬼,不免有些尴尬,因道:「宝姐姐,今儿不用理事?一大早的来看云妹妹了。」宝钗笑道:「许你来,我竟不能来?难道只许你一个挂念湘云的?」宝玉讪笑道:「这几日也不得空没有去给姨妈请安,不知她老人家身上可好些了?」
「多谢费心挂记,倒是好些了。宝兄弟快坐下说话吧。」宝玉厚脸嘿嘿一笑,自己寻位子坐了。三人一时都没了话。终于是湘云憋不住了道:「爱哥哥,我俩的事儿我都和宝姐姐说了。宝姐姐这么一大早来正是给咱们出主意来的。」
宝玉听了心里更是没了着落,口中只道:「宝姐姐,我……」宝钗却是一笑道:「好了,云儿都和我说了,我是明白的。咱们也不打哑谜,一会儿我还要过去大嫂子那边,有什么话也不用掖着藏着的。不知宝兄弟可有什么法子?」
宝玉道:「法子道是有,只是不知是否妥当。」湘云听宝玉有了法子,忙凑过来揽着宝玉的胳膊道:「我就知道爱哥哥会有办法的,是什么法子,快说来。」
宝玉只得红着脸将凤姐说的在外头置办房舍接了湘云去的事儿说了一遭。说完却看着宝钗。湘云却笑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商量过了,如今想的法子竟是差不多的。宝姐姐是想让我先在她那里住着。」宝玉听了笑着对宝钗道:「原来宝姐姐也是这么个意思?」宝钗点头道:「我也没大想好,你方才说的倒也是个法子了,只是你又要置办房舍,又要打扫,还要现买人,这样一拖下去,只怕还要段时日,恐夜长梦多,别再生出什么变故。依我看,不如先将云妹妹找个法子接出来,就住在我那头,一来她今日身子不受用,我也好照看,二来我那里清静,去的人少,更稳妥些.等你那边收拾停当了再让妹妹过去,你看可妥当?」宝玉连连点头道:「宝姐姐,还是你想得周密,我先谢过宝姐姐了。」湘云也连连点头。
宝钗笑道:「你也不用谢我,我不看在你的面上,只为了湘云也要这么做的.」湘云抱住了宝钗道:「好姐姐,知道你最疼我。」宝玉又道:「这地方是有了,只是不知该寻个什么借口把云妹妹接出来?」宝钗道:「方才你来的时候我们正说这回事呢。你来的正好,一起出出主意吧。」说着又转向湘云道:「云妹妹,你在那边是怎么个情形?」湘云撇了撇嘴道:「还能是什么情形,和他们府上的老爷太太们只是早晚两遭去请安,除此之外连话都没有几句的。」
「你在那府里可是也这么大大咧咧?」
湘云道:「哎呀宝姐姐,我再没心也不能够的,一来人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年轻轻的就殁了,虽是有些日子了,那老来丧子的痛怕是三年五载也淡不去的,我哪里还会像在园子里这般玩闹?况且我又有了身子,身子不舒坦且又闹心,哪里还能像和你们在这边这样说闹的?只每日里把自己闷在房里不肯出门罢了。」宝钗听了低头想了一回,便说道:「我倒是有了个笨法子,先说说你们可别笑。」
湘云宝玉忙点头道:「宝姐姐想的自然是好主意,就快说吧。」「也只是一时胡乱想的,行不行还要大家商量了。湘云,你这般情形是最好的,回去了你只管仍这样,找个机会便跟身边的丫鬟们随口说说自己命苦,刚过门便克死了卫公子,心里过意不去,要去出家当姑子去。她们初听了怕只是当句笑话,你却也不必再提,只是日后便在屋里吃斋念佛,不出几日,丫鬟们肯定保不住要和那卫家老爷太太说起,等他们问起你来,你便再提起这档子事,他们自然不依的,你就只假装不情愿却又乖乖听话,回屋里仍是吃斋念经,这般再过几日,你预备好个纸条,只说卫公子的死你心里过意不去,要一辈子侍奉佛祖给卫公子诵经,如今既然他们不允,你只得自行去了。然后你也不必带什么东西,只身找那没人处,我们自会让人接应你,到时候偷偷的出来,你便藏起来。那卫府自然会寻你,只怕也会在周遭庵里多注意,这边老太太不知,也不怕卫府上的人来问。你们看可妥当?」
待宝钗说完,宝玉湘云二人都拍手称道。湘云更是道:「可真巧了,这几日我在那边闷得心慌,可不是正又将华严经找出来翻看呢,姐姐虽是没看过那府里上下人,如今竟把他们的反应都说的差不多了。」三人便又商议了一阵子,说了些细节,才散了。宝玉往贾母处用了午饭又回到怡红院。进了门,却见晴雯仍在床上躺着,宝玉便笑道:「好你个懒丫头,竟足足睡了这大半天,连饭都顾不得吃了不成?」晴雯听宝玉来了,忙挣扎着要坐起来。宝玉见晴雯没精神头,忙坐过去道:
「可是怎么了?」
麝月在一旁道:「昨儿等你着凉了,如今身上热着呢。」宝玉忙伸手去摸晴雯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忙又按了晴雯躺下道:「你看看,昨儿还说,如今竟是真的着了凉了?看大夫了没有?」晴雯摇摇头道:「只是身子懒懒的,有些热,略睡一会子怕也就好了,哪里就有这么精贵的。」
宝玉正色道:「都烫成这样了还逞强,如今可不依你了。麝月,你快去二门外找茗烟,让他把王太医找来给晴雯看看。」
麝月道:「二爷快别这么声张,那王太医是长来走动的,如今你请了来,起不让旁人知道了要问是谁病了?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少不了让晴雯搬出外头去养着好了再进来,到了外头,却不知道要多少时日才能进来了。」宝玉听麝月说的句句在理,便笑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可晴雯病了也不能只这么拖着,我这就让他们找个不熟的大夫悄悄的进来给晴雯瞧瞧。」「你呀,知道你心疼这小蹄子,只当你俩的好事别人不知道呢?」麝月一面说着,自己的脸倒是红了,又道:「还是我去找吧,你只管坐着就是了。」说着便去了。
晴雯道:「你这小蹄子又在那里嚼蛆,我们有什么好事?你倒是说说。」「什么好事,只管自己心里知道就是了,你还非逼我说出来倒是没大家意思.」说着笑着出去了。
晴雯羞着对宝玉道:「都是你不好!又让这小蹄子知道了来笑话我。」宝玉笑道:「怕什么,敢明儿我八抬轿抬了你再进这门,看她还拿什么笑话?」
晴雯听了心里甜甜的,口上却道:「少来哄我,你这八抬轿倒是已经备下了,却不知等着谁呢。」
宝玉道:「即便此次不是给你,也只是个先后罢了。好姐姐,你这还热着,少说两句吧,好好养养精神是正经。」说着亲手倒了一杯茶,看晴雯吃了又扶她躺好,便握着晴雯的手在一旁坐着。
一时人回大夫来了。宝玉便走过来,避在书架之后。只见两三个后门口的老嬷嬷带了一个大夫进来。这里的丫鬟都回避了,有三四个老嬷嬷放下暖阁上的大红绣幔,晴雯从幔中单伸出手去。那大夫见那手白皙柔嫩手上有两根指甲,足有三寸长,尚有金凤花染的通红的痕迹,便忙回过头来。有一个老嬷嬷忙拿了一块手帕掩了。那大夫方诊了一回脉,起身到外间,向嬷嬷们说道:「小姐的症是外感内滞,近日时气不好,竟算是个小伤寒。幸亏是小姐素日饮食有限,风寒也不大,不过是血气原弱,偶然沾带了些,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说着,便又随婆子们出去。
那大夫只见了园中的景致,并不曾见一女子。一时出了园门,就在守园门的小厮们的班房内坐了,开了药方。老嬷嬷道:「你老且别去,我们小爷罗唆,恐怕还有话说。」
大夫忙道:「方才不是小姐,是位爷不成?那屋子竟是绣房一样,又是放下幔子来的,如何是位爷呢?」
老嬷嬷悄悄笑道:「我的老爷,怪道小厮们才说今儿请了一位新大夫来了,真不知我们家的事。那屋子是我们小哥儿的,那人是他屋里的丫头,倒是个大姐,那里的小姐?若是小姐的绣房,小姐病了,你那么容易就进去了?」说着,拿了药方进去。
宝玉看时,上面有紫苏,桔梗,防风,荆芥等药,后面又有枳实,麻黄。宝玉道:「该死,该死,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如何使得!凭他有什么内滞,这枳实,麻黄如何禁得。谁请了来的?快打发他去罢!再请一个熟的来.」
老婆子道:「用药好不好,我们不知道这理。如今再叫小厮去请王太医去倒容易,只是这大夫又不是告诉总管房请来的,这轿马钱是要给他的。」宝玉道:「给他多少?」
婆子道:「少了不好看,也得一两银子,才是我们这门户的礼。」宝玉道:「王太医来了给他多少?」
婆子笑道:「王太医和张太医每常来了,也并没个给钱的,不过每年四节大趸送礼,那是一定的年例。这人新来了一次,须得给他一两银子去。」宝玉听说,便命麝月去取银子。麝月道:「花大奶奶还不知搁在那里呢?」宝玉道:「我常见他在螺甸小柜子里取钱,我和你找去。」说着,二人来至宝玉堆东西的房子,开了螺甸柜子,上一格子都是些笔墨,扇子,香饼,各色荷包,汗巾等物,下一格却是几串钱。于是开了抽屉,才看见一个小簸箩内放着几块银子,倒也有一把戥子。麝月便拿了一块银子,提起戥子来问宝玉:「那是一两的星儿?」
宝玉笑道:「你问我?有趣,你倒成了才来的了。」麝月也笑了,又要去问人。宝玉道:「拣那大的给他一块就是了。又不作买卖,算这些做什么!」
麝月听了,便放下戥子,拣了一块掂了一掂,笑道:「这一块只怕是一两了.宁可多些好,别少了,叫那穷小子笑话,不说咱们不识戥子,倒说咱们有心小器似的。」、
那婆子站在外头台矶上,笑道:「那是五两的锭子夹了半边,这一块至少还有二两呢!这会子又没夹剪,姑娘收了这块,再拣一块小些的罢。」麝月早掩了柜子出来,笑道:「谁又找去!多了些你拿了去罢。」宝玉道:「你只快叫茗烟再请王大夫去就是了。」婆子接了银子,自去料理。一时茗烟果请了王太医来,诊了脉后,说的病症与前相仿,只是方上果没有枳实,麻黄等药,倒有当归,陈皮,白芍等,药之分量较先也减了些。宝玉喜道:「这才是女孩儿们的药,虽然疏散,也不可太过。
旧年我病了,却是伤寒内里饮食停滞,他瞧了,还说我禁不起麻黄,石膏,枳实等狼虎药。我和你们一比,我就如那野坟圈子里长的几十年的一棵老杨树,你们就如这凤姐姐送过来的白海棠,连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禁得起。」麝月等笑道:「野坟里只有杨树不成?难道就没有松柏?我最嫌的是杨树,那么大笨树, 叶子只一点子,没一丝风,他也是乱响。你偏比他,也太下流了.」
宝玉笑道:「松柏不敢比。连孔子都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可知这两件东西高雅,不怕羞臊的才拿他混比呢。」说着,只见老婆子取了药来。宝玉命把煎药的银吊子找了出来,就命在火盆上煎。
晴雯因说:「正经给他们茶房里煎去,弄得这屋里药气,如何使得。」宝玉道:「药气比一切的花香果子香都雅。神仙采药烧药,再者高人逸士采药治药,最妙的一件东西。这屋里我正想各色都齐了,就只少药香,如今恰好全了。」一面说,一面早命人煨上。待药煎好了,亲自喂晴雯吃了,不在话下。
第六十五回 勇晴雯病补雀金裘 羞麝月兼入淫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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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是时候该推倒一个新妹纸了。六章没肉了,创纪录了。还有,这雀金裘是冬天穿的,可是让我写到八月十五了,凑合着瞎看吧,别太较真了。
还有,这几回其实都只是这几天的事情。把很多事都堆在一起了,而且估计还得再写几回。
另外再说说关于本回的内容。其实呢,晴雯和麝月的关系是灰常好的。嗯,具体通过一些小细节体现出来的。比如晴雯撕扇子之类的二女对话,比如晴雯生病的时候麝月帮着吵架……麝月是唯一一个敢说晴雯的人,而且麝月之所以说晴雯是真心为了晴雯好。晴雯也是知道的。
推倒前在说说晴雯,上回说的是我为什么喜欢晴雯,这回掰扯掰扯晴雯的死.嗯,关于这些东西都是根据原着来的。
晴雯的死,其实是很冤枉的。很多人都是认同晴雯其实是黛玉的一个影子的,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那么晴雯为什么死呢?从表面上看,晴雯是在病中被王夫人赶出了,又气又病,便死了,那王夫人为什么要把晴雯赶出去呢,表面上看,是因为她听信了谗言,是因为晴雯得罪了人。那晴雯得罪了谁呢?在这里要感慨一下曹公的千里伏线了。
首先要从晴雯撵坠儿开始,这是文中晴雯伤的第一次人。第二次就是查抄大观园的时候指着鼻子骂了王宝善家的。其实我是怀疑这坠儿和王宝善家的是不是有些渊源。按照曹公写作的习惯,应该会有。得罪了王宝善家的,才被王宝善家的在王夫人面前中伤,然后才被赶出去。其实呢?这些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听幺鸡给你们掰扯。
这事吧,还要从贾宝玉的婚事说起。就是王夫人薛姨妈联合的金玉良缘和贾母主张的木石姻缘。我们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到八十回结束,王夫人都是落下风的。王夫人不能如意,当然生气了。但是又没有办法,贾政是最孝顺的,不会因为这事和贾母分辨些什么。所以王夫人是很郁闷的。但是又没有办法。如今凭空冒出一个长得像林黛玉的丫头,为了给自己出气,就决定收拾晴雯了。所以其实晴雯很冤枉也很无辜的。看她的判词就再明白不过了。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而且,晴雯的死也预示了黛玉的死。写给晴雯的悼词其实也是写给黛玉的。
而且最让我可叹的是,晴雯被赶出去,宝玉居然敢怒不敢言,在王夫人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太让人失望了。我会把宝玉写得爷们一点的,不能这样没脾气。
嗯,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幺鸡最喜欢的丫头是晴雯。在原着中第七十七回就死了,我很心疼。在春梦中,晴雯会很幸福的活下去。)***********************************
却说晴雯吃了药,便有些出汗。宝玉昨日里也是没睡多大一会子,又闹了这半晌不禁也困倦起来,便道:「小白虎,今儿晚上我也抱着你睡吧。」晴雯道:「又混叫,再这么叫人家,看我还理你?好二爷,你就让我自个清静的睡吧,当心若是我这病传给你了可不是闹的。我知道我昨儿应了你今日好生服侍你,可我身子却没劲得很,只等袭人姐姐回来了我身子也好了再给你补上可好?」
宝玉笑道:「难道我抱你睡就只有那档子事儿?如今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是不依的,你烧成这样,必要在我身边了我才安心些。」说着也不待晴雯多说,便连被子一起抱了放在自己榻上,刚要脱衣服钻进去,却听外头有老嬷嬷道:「二爷可在屋里呢?」宝玉有些不耐烦,却听麝月道:「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儿一早再说吧。」嬷嬷道:「好姑娘,还劳烦你传个话,说老太太说了,明儿南安王妃要来咱们府上,叫二爷明儿早点起来,打扮仔细些等着给王妃请安。老太太还特意说了,要二爷穿上上次那件雀金裘才是。」麝月应了,老嬷嬷方去了。
今日本来宝玉心中挂念湘云和凤姐,偏偏袭人母亲又去了,袭人在外头发丧不得回来,这会子晴雯也病倒了,诸多不得意正不顺心,如今又多出这一码事来,便不耐烦道:「刚刚打发了一个北静王,如今又来了个南安王,这还让不让人好生过一日了?凭谁说,明儿我也是不去的。」晴雯撑起身子道:「你又浑说了,不去哪里使得?如今老太太又这么仔细吩咐了,就冲着老太太疼你一场你也该去的。麝月,你去看看那边厨子里上面第二格里可是那件雀金裘?」
麝月去寻了,果然在,便拿了出来。晴雯道:「你先给二爷穿上看看,再找件合适的裤子明儿穿了。」
麝月便给宝玉试衣服。宝玉虽不乐意,晴雯病着也不敢太驳她,只得站着让麝月摆布。
「这是怎么弄的?」麝月却惊呼一声。宝玉扭头看去,却见那金雀裘后面竟是撕了一道口子。
晴雯听了,忙道「拿来我瞧瞧。」
麝月便将衣服递给晴雯,果见有指顶大的口子,说:「这必定是刮在什么上头扯了。这不值什么,赶着叫人悄悄的拿出去,叫个能干织补匠人织上就是了。
」
麝月便用包袱包了,交与一个妈妈送出去。说:「赶天亮就有才好。千万别给老太太,太太知道。」
婆子去了半日,仍旧拿回来,说:「不但能干织补匠人,就连裁缝绣匠并作女工的问了,都不认得这是什么,都不敢揽。」麝月道:「这怎么样呢!明儿不穿也罢了,偏偏老太太特意叮嘱了要穿。」宝玉道:「哪里管那么多,横竖我不穿着劳什子就是了。」晴雯听了半日,忍不住翻身说道:「拿来我瞧瞧罢。没个福气穿就罢了。这会子又着急。」
宝玉笑道:「这话倒说的是。」说着,便递与晴雯,又移过灯来,细看了一会。
晴雯道:「这是孔雀金线织的,如今咱们也拿孔雀金线就象界线似的界密了, 只怕还可混得过去。」
麝月笑道:「孔雀线倒是现成的,但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界线?」晴雯道:「说不得,我挣命罢了。」
宝玉忙道:「这如何使得!才好了些,如何做得活。」晴雯道:「不用你蝎蝎螫螫的,我自知道。」一面说,一面坐起来,挽了一挽头发,披了衣裳,只觉头重身轻,满眼金星乱迸,实实撑不住。若不做,又怕宝玉着急,少不得恨命咬牙捱着。便命麝月只帮着拈线。
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这虽不很象,若补上,也不很显。」宝玉道:「这就很好,那里又找能织补这劳什子的裁缝去。」晴雯先将里子拆开,用茶杯口大的一个竹弓钉牢在背面,再将破口四边用金刀刮的散松松的,然后用针纫了两条,分出经纬,亦如界线之法,先界出地子后,依本衣之纹来回织补。补两针,又看看,织补两针,又端详端详。无奈头晕眼黑,气喘神虚,补不上三五针,伏在枕上歇一会。
麝月平日里就是个嗜睡的,如今天已过三更,开始还强打着精神帮晴雯穿针引线的,只一会子就熬不住,趴在榻上睡去了。
宝玉在旁,一时又问:「吃些滚水不吃?」一时又命:「歇一歇。」一时又拿一件斗篷替他披在背上,一时又拿个拐枕与他靠着。急的晴雯央道:「小祖宗!你只管睡罢。再熬上半夜,明儿把眼睛抠搂了,怎么处!」宝玉道:「我看你没精神,又要费神补这玩意,心里疼呢,哪里睡得着?」晴雯苦笑了一下,小声道:「你睡不着,就这么闹我我便有精神了不成?真想拿针扎你这不安分的爪子。麝月就在这里呢,你可仔细她看了去,明儿又要嚼蛆。」却抵不住宝玉仍四处游走的禄山之爪。
宝玉早已动了情,紧紧贴着晴雯,将那硬硬的阳物隔着衣服一下下抵着晴雯的身子。晴雯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道:「小祖宗,我真没精神和你闹,你只管好好安生些,我还要强挺着精神给你织补,不然明儿老太太那看你不穿了去可是不好。」
宝玉道:「好姐姐,你只管做你的,我就这样抱着你就好了。」说着,又将手探入晴雯小衣内,在那光滑无毛的耻丘上揉捏。
晴雯本就发烫,又被宝玉这样闹了一会子,那小脸更是通红了,哪里还有精神去界线?丢下手中的针线道:「好宝玉,就算我求你一回,你去歇歇睡下吧。
」
宝玉已觉手中湿滑,又见晴雯双颊绯红,一双凤眼半张半合的有些散漫,更是情难自已,哪里肯停手?晴雯见宝玉反而更变本加厉了起来,便道:「二爷,快别闹了……」
宝玉笑道:「小白虎,平日里我射在你身子里,你只懒懒的一会子,过了就又说满身的舒坦,如今不如我们且试一试,保不齐我能医得你这热呢?」「又浑说了,没听过这还能医病的。好二爷,你若是真憋得慌,袭人姐姐又不在,这大晚上的又不好去找二奶奶和平儿,我倒是说给你个巧法子吧。」「好姐姐,你倒是有什么巧法子?不如你再用嘴的?」晴雯轻轻拍了一下宝玉的胸膛,又软软的倒在宝玉怀里道:「你射在我身子里之后却是浑身暖暖的舒坦,可这会子我只怕禁不住你那般折腾了,不如你倒是把这小蹄子收拾了去……」说着用手指了指在一旁睡着的麝月。
「你是说……麝月?」宝玉道。晴雯笑着点了点头。
「这……平日里麝月总是躲着我,若我和她单独一处便远远的躲开了。又总是奚落袭人我们三个,只怕……只怕她不肯依的吧?」晴雯笑道:「亏你平日里还装作最懂女儿心的,这会子怎么又糊涂起来?」宝玉轻轻在那湿漉漉的玉珠上按了一下道:「好姐姐,你是最知道的,快说我怎么又糊涂了?」
晴雯嘤了一声:「你这屋子里除了我和袭人姐姐,麝月秋纹都没被你染指过,可俗语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屋子里不管白天晚上,就只有我们四个贴身服侍你,你真觉得咱们这点子事别个都不知道的?别人不说,麝月自然心里明镜一般的。」
宝玉道:「知道了又怎样?」
晴雯用玉葱般的手指点了点宝玉额头道:「这屋子外头的人且不说,单说咱这屋里的,有哪个女孩不喜欢你?像我们四个,能服侍你自然是我们的福分,谁不知道二爷什么人品什么心性,哪个又没偷偷想过等将来被你收在房里做不成姨娘,只做个陪房的也好呢?总比出去胡乱被配个人强百倍吧?」宝玉道:「真有此事?我平日里怎么没见麝月有这念头?」晴雯笑道:「又呆了,即便是有,还能满处说去不成?姑娘家哪个不害羞,我头一遭……还不是因有袭人姐姐撮合,又被你半哄半骗的才让你得了……」晴雯想到和宝玉的第一次竟是被袭人撮合的,如今自己却又撮合起宝玉和麝月来,不由脸上一红,又道:「麝月虽是口上不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心里有你?平日里总要寻引子挖苦我和袭人姐姐一番,自然是有些吃醋了。只是你竟然还想等着人家主动投怀送抱的?如今袭人在外头家里,我身子又不舒坦,二爷又这般憋忍,依我说倒不如你也把麝月收了才好呢。」说着朝一旁睡着的麝月努努嘴,推了推宝玉。
宝玉早已涨的难受,又知晴雯身子不爽利,也早眼馋麝月这般嫩嫩的人品,只是麝月一直躲着不给他机会,宝玉身边又没少过女子才作罢,如今听晴雯这般说,便嘿嘿一笑,在晴雯脸上香了一口便朝麝月摸了过去。
只见麝月头枕着一条白嫩嫩的胳膊正睡得香,宝玉便轻轻推了推麝月,却不能推醒。宝玉和晴雯相视一笑,便将手按在了麝月的身子上,只觉隔着衣物仍是滑溜的手感,不禁在那嫩腿丰臀上摸索起来。玩弄了一会子,又将手探入麝月身子下面,揉捏着被压扁的两团肉肉的玉乳,一面轻轻笑着对晴雯说:「想不到麝月的身子竟是这般丰腴呢,平日里穿着衣服倒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说着双手更加放肆起来。
麝月睡得正是香甜,却觉得有人揉搓自己,迷糊间只道是哪个姐妹闹她睡觉,便喃喃道:「哪个蹄子,好好的不让人睡个安生觉,看我不打你……」说着翻了个身,睁开朦朦的眸子,定了定神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姐妹,分明是宝玉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一只大手也覆在自己胸口上。
麝月顿时清醒了过来,忙坐挺了身子,推开宝玉的手到:「二爷……你,越发的不尊重了,怎么趁人睡着了轻薄人家……」说着小脸已羞得通红。宝玉见得麝月这副娇羞得模样心里更痒了,便又厚着脸皮凑上去拉住了麝月的小手道:「好姐姐,小声点,外头丫鬟婆子们都睡着呢,你这般大声吵吵可别把人都吵醒了就不好了。」
「谁让你这般无赖,人家睡得好好的你来轻薄我……」麝月说道,那声音却也低了下来。又羞得将手往回拿,却挣不脱宝玉的手,因道:「宝玉,还不快放手,我又要喊了,到时候人都来看了去看谁是没脸的。」说罢又才看见晴雯正坐着,虽是仍病歪歪的,却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两个拉扯,便道:「哼,一定都是你这小娼妇调教二爷来欺辱我的,看等你病好了再同你算账。二爷快放手,你们这里横竖用不到我,我去外面睡下了。」
晴雯笑道:「宝玉你听听,这会子还不忘了我呢,你如今可要好好替我教训教训她,不然我可不依的,这劳什子也不管补了。」说着将手中的针线一丢,用手支了头歪歪的看好戏。
宝玉也笑道:「好姐姐,我心里只把你和袭人晴雯一般看待,只是没有机会亲近,你又总是躲着我,如今,姐姐便允了我把。」「我……我可没有她们那么不尊重……」
宝玉听她说袭人和晴雯不尊重,心中便不受用。不禁住了手道:「罢了罢了,她们都是不尊重,我更是不尊重的,自然也配不上你了。你只等着再过几年赎了出去,寻个正经人家嫁了是正经。方才一时迷了心窍,唐突了姐姐还望包涵。
」
麝月听了这话又羞又气,一面下榻一面哭道:「好,我辛苦服侍你这么多年,你竟说出这种话,赶明儿我就回了老太太,这就放我出去。」晴雯忙拉扯住:「快别听他浑说,这大晚上的你哪回去。」又狠狠的白了宝玉一眼:「还傻呆着,不过来哄哄。」
宝玉见麝月哭了,也有些后悔方才说的那些话,因又赔笑道:「好姐姐,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刚才都是胡说,别说你自己说出去,就是老太太太太放你出去我也是不依的,我只把你留在我身边就这么守着我。」麝月扭过身子仍不搭理宝玉。晴雯帮麝月擦着眼泪道:「好妹妹,二爷这脾气你还不知道?有的没的冒出几句胡说,何苦生这么大气?」一面说一面给宝玉使眼色。
宝玉也忙又紧紧挨着麝月坐了,揽住了麝月的腰道:「好姐姐,别生气了,宝玉知错了。」
麝月扭着腰想摆脱宝玉的手臂:「刚还要我出去配人,如今又来这般死缠着拉拉扯扯的,好个没脸的。」
晴雯笑道:「好妹妹,莫说宝玉,连我们都是没脸的,索性今日便没脸到底了,我就做主把你许给二爷了。」
麝月羞道:「你这蹄子,病成这样都不忘扯臊。」晴雯道:「妹妹,咱们屋里姐妹几个一起这许多年,便如亲姐妹一般,虽是口上不说,心中却都明白的。二爷什么样的人品心性我们是最知道不过的。能服侍二爷一场也是咱姐妹的造化。将来二爷成了亲,我们仍留在房里便是福气了。
倘或出去了,只找个不认识的人配了又有什么意思?况且我也知道你心里头还是喜欢二爷的。在外头你又没个依靠,还能到哪里去呢?」麝月哪里不知晴雯这些话,只是终究脸皮薄,她只同晴雯袭人一般一心服侍宝玉,哪知宝玉同袭人晴雯都有了那些事,偏和自己倒是尊重。麝月便有些心寒,有时候就故意冷一些与宝玉。那宝玉便更不敢招惹,时日一久二人便有些生分起来。如今听晴雯一说,便叹了口气道:「好姐姐,索性今日我也把话都说了罢.我知道二爷对咱们姐妹好,我更知道二爷和袭人和你都亲密到那般了……只是我知道,论长相我比不上你一成,论贤惠温顺也不及袭人姐姐一半,只怕在你们两个身边是个最不起眼的了,二爷……二爷心里没我也是应该的……」宝玉听了忙道:「好姐姐,这是哪里话,我因见你平日里总是躲着我才不敢太和你亲近。」
麝月羞答答的低头不语,晴雯笑道:「好了,如今话也都说开了,还在我这混赖着干什么,远远地去吧,别妨碍我做活计了。」宝玉一笑,用手揽了麝月的腿弯脖颈,只稍稍用力便将她横抱了起来。朝对面的榻上去了。麝月心下明白,不由又羞又喜,一双小手也不知该放在何处,只护着胸口小声道:「二爷……二爷放我下去。」宝玉笑道:「好姐姐,这就放你下去。」说着几步走到对面榻上,将麝月轻轻放下,自己也压了上去。
麝月忙一扭身,将背冲着外头,身子绷得紧紧的,可却不见宝玉有什么动作,只有窸窸窣窣之声。又过了一会子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宝玉已将身上衣物除了个精光,正赤条条的看着自己,胯间一物也直直的指向自己。麝月尖叫一声,忙又扭过身子,用双手捂住了眼。「二爷……二爷当心凉着了,快别这么着,你去找晴雯,只让我一个人睡吧……」
麝月说着,却感觉宝玉已经紧紧挨着自己的身子躺了下来,那一只手已经探向了自己的酥胸,开始揉搓起来,臀股上也被方才所见那硬硬之物抵住了,上下磨蹭。麝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一动不动任凭宝玉摆布。
宝玉揉捏了一会子,稍稍用力,将麝月的身子掰平,拿开了她挡着脸的两只小手,看着她绯红的脸道:「好姐姐,以前都怪宝玉没脸色,冷落了姐姐,如今便要给你赔不是了。」说着便将唇压了下去。
哪个女儿不思春?麝月平日里只见过宝玉和袭人晴雯偷偷摸摸的做这些事,如今轮到自己头上,不觉心跳口干,待到那两片滚烫的纯吻住了自己的嘴,更是觉得身子都软了。只在鼻子里发出几声哼哼,笨拙的迎合着宝玉的唇舌。
良久,四唇分开,麝月张着小嘴喘气。宝玉便着手去解麝月凌乱的衣物。好在八月之中穿的单薄,不几下子便得了手。虽是平躺,麝月胸前两座玉峰仍朝上立着,封顶两颗红润的乳首也有些发硬了。「好个美人坯子,若不脱了衣服,还真看不出姐姐身姿这般婀娜呢,这酥胸竟比晴雯袭人的都要丰满些。」那边榻上晴雯听了却老大不乐意:「你们混闹你们的,偏偏又拉扯出我来。
看我明儿再让你碰。」
麝月羞得用双臂努力遮住胸前春光,却哪里遮掩得住?只将两团美肉挤作一团,显出中间一道深壑来。「二爷,放过我吧。」宝玉笑道:「都这般田地了,岂能放的?」
麝月又道:「好二爷,晴雯姐姐就在那边呢……」宝玉道:「怕什么?都是好姐妹,莫说是在旁边看着,日后只怕还要同床共枕呢。你这倒也算是好的了。你可知道,我和晴雯第一次的时候,袭人可是就在榻上看着的。」宝玉说着便俯下头,用舌头在那深邃的山谷中舔舐了起来。只一会,便将未被胳膊遮掩的滑嫩肌肤都湿润了。麝月只觉得一阵酥痒打胸口传来,直直的钻进心坎里,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手上也没了力气,只任凭宝玉将两只护着酥胸的手移开了。
「好两颗招人喜爱的小樱桃。」宝玉揉捏着两颗饱满的玉乳,一手一颗竟不能把握得住。宝玉手上稍稍用力,十指便深深陷入了两团白皙的肉中,两颗鲜红的小樱桃更加凸显了。一阵揉搓,玉乳已被涂抹上了胭脂般的红润,宝玉张开口,便将一颗含在口中,轻轻吸吮了起来。吸吮了一会子,又换做另一个,不时又用牙齿轻轻咬上一口,只将身下美人弄得娇喘连连,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层小疙瘩。
麝月终于按耐不住,将两只胳膊牢牢地抱住了宝玉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宝玉用脸仍在两团玉峰上磨蹭着,一直手却滑下山巅,溜过平坦光嫩的小腹,转至一丛芳草萋萋所在处。只觉一片柔软而浓密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宝玉爱抚了一阵子,便又朝下,触到了那两片温软的肉唇。
十余载少女私处未曾被人采摘,如今初次被宝玉触碰,麝月的身子跟着一哆嗦,下意识的将双腿并得紧紧地。宝玉手掌不能深入,只得将两根手指从腿缝中塞了进去,拨弄着两片柔嫩的肉唇,只觉比别的女子也厚软些,拿捏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扫弄了一会子,麝月也动了情,将紧绷着的两条粉腿不住扭动,却不知是要将侵扰自己私处的手指摆脱掉还是渴求更多爱抚。宝玉早已气闷,将头从麝月双乳间移开深吸了一口气,分开麝月的双腿,便跪在美人胯间。「好姐姐,给了我吧。」
「嗯……」麝月声若蚊呐。
宝玉便将麝月双腿放至肩头,着手将两片有些湿滑的肥嫩肉唇分开。虽是肥厚,却又不失弹性,稍稍一滑脱,那两片唇便又好好的闭合了。宝玉费了一番手脚才将两片唇大大分开,露出里面粉嫩的肉缝来,殷虹的小洞也终于首次见了天日,朝外头吐出一丝亮晶晶的蜜液。
宝玉早就在晴雯那里就挺硬了半日了,如今又与麝月温存这许久,早已欲火难耐,也不再多啰嗦,便用硬得发胀的肉棒凑了过去,将通红的龟头抵在了娇嫩的花溪处。「好姐姐,只是你要苦上一回了。」麝月虽未经人事,却也多少知道其中缘故,虽无法直视,却也能察觉宝玉阳物尺寸有些惊人,心下不免又有些害怕。又想这许多年,终于也如愿做了宝玉的女人,心中不禁有些释然,便点头道:「二爷,拿去吧。麝月是二爷的……」宝玉身下稍稍用力,那龟头便一丝丝的挤进了未经人事的处子蜜穴之中。只进去大半个龟头,便已经无法再往前探入,只觉一层略带弹性的肉膜阻住了前路.稍稍用力几次,竟不能冲破。宝玉抬头看看麝月,只见她双眉紧锁,闭了眼,额头上已渗出香汗来,知道她是强忍着疼,因狠心道:「好姐姐,你且忍忍,莫要怪宝玉狠心,这般拖拉只会让姐姐多收些白苦,倒不如一下子破进去的倒好些.」
说罢一咬牙,腰上用力,只听噗的一声,粗大的龟头终于冲破了麝月处子膜,大半根阳物没入了肉蛤之中。麝月吃痛,腰杆一挺,下颚朝上一仰,紧闭着的小嘴也张开了,轻轻啊了一声,一滴眼泪也已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宝玉心痛,下面不敢乱动,只好附身吻去了麝月的眼泪:「好姐姐,苦了你了,可是疼的厉害么?」
麝月睁开婆娑的泪眼,看着宝玉目中的关切,心里一暖:「好二爷,麝月不疼,二爷只管快活就是了。」口上虽是这么说,眼里的泪却仍一滴滴的滴落。
宝玉哪里敢莽撞,阳物插在小穴中不敢动,只将口舌双手能尽之事行了个遍,好一会子才觉麝月小穴中的媚肉不再紧绷。这才轻轻抽拉了几回,见麝月虽是仍皱眉,却也不如方才那般难捱,便开始缓慢抽送起来。
逐渐的,麝月的眉头虽然仍是紧紧蹙着,可脸上却没有了痛苦的表情。宝玉便问道:「好姐姐,可是疼的好些了?」麝月羞羞的点了点头。宝玉便道:「好姐姐,那宝玉可要让你快活快活了。」说罢便加大了抽送幅度,由方开始缓缓抽插变成了九浅一深的刺弄。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觉抽送更是顺畅了,麝月的喘息也逐渐粗重起来。宝玉便又改为三浅一深,不时的用龟头挑动着麝月花心,见麝月并无不适,终于用出十足力气,根根见底,不再顾虑些什么,享受着这处子小穴的窄紧和顺柔。
「好姐姐,可吃得消么?」
「嗯……」
「好姐姐,好生窄紧,舒坦死我了。」宝玉一面说,又加大了些力气,一下下顶撞着麝月柔嫩的花心,只将胯下的佳人顶得整个身子都是一耸一耸的,胸前两团肥嫩的玉乳也跟着上下耸动。宝玉将麝月两条玉腿架在肩上,腾出两只手来握住了两颗玉峰,不住揉捏起来。
「嗯……二……二爷……好像要……要尿了……二爷且停停……」「好姐姐,那不是尿,是你泄身子了,可不用忍着。」宝玉见麝月要泄身,更是加快了些速度。
「二爷……啊!」人生第一次高潮,麝月并没有任何淫声浪语,只有这简短的三个字,却透出无尽欢愉。宝玉只觉麝月小穴一震痉挛,挤压着膨胀的肉棒,一股子暖暖的阴精从哪花心中喷洒出来,尽数洒在自己的龟头之上。宝玉本已憋了半晌,如今也不再忍耐,精门大开,将那炙热阳精喷射出来,与麝月的阴精混为一股。二人都哆嗦了几下子,才赤条条的拥在一起。一时屋内鸦雀无声,只有细微的喘息声。
麝月只觉身在云端一般,四周都是软绵绵的,又有一股子热热的气从花心钻入,瞬时汇至小腹,逐渐传至四肢五骸,说不出的舒爽。
「好姐姐,可受用吗?」宝玉抚弄着麝月散乱的秀发问道。
「嗯……」麝月红着脸点头。
「是怎么受用的?」
「不说……」
「好姐姐,就告诉我吧。」宝玉求道。
「要人家怎么说……」
「就说你是怎么个受用。」
「嗯……」麝月红着脸想了一会子,才说道:「就如同要飞起来了,身子都腾云驾雾一般,突的又往下坠,四周一片乌黑,看不得也听不得,只是身子里一股暖暖的,开始是一个点,如同那烛火一般,渐渐扩散开来,散至全身,连头发稍都是通透的……」
宝玉这才满了意,却坏笑了一下,又俯下身去,在麝月耳边耳语了一番。麝月听了羞道:「你竟想这些歪法子,不行,我是不依的。」宝玉又恳请再三,左一个好姐姐又一个亲妹妹的不离口。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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